文/薛立全
早市，在许多城市都有，为城市居民提供着方便。早市大都占路经营，有严格的经营时间限制，交通早高峰时刻一到，早市就自动解散，场地恢复原有的道路功能。
早市的初期一般都是自发形成的，摊位从少到多，不断在一个区域集聚，后期经过市场管理部门的合理引导，规模进一步扩大。这类早市由于摊位费低，开市时间早，经营灵活，销货量大，周边很多农民和渔民都愿意来早市卖蔬菜、水果、海产品等，由于早市的交易时间灵活，商品新鲜，价格实惠，吸引了很多当地居民前来购买。
我居住的青岛西海岸新区也有一个规模较大的早市，它坐落在东区城市中心地带，旁边就是全区最大的室内农贸市场。室内市场和道路旁边的网点之间有一块较大的空地，平时用做停车场和市场内部的通行道路，这块空地就是早市的经营场地。
多年来，我一直是这个早市的常客。我经常早晨5点多钟来到早市，这时早就摆满了各类摊位，从南到北足有二、三百米之长。
在早市的蔬菜档口，每个摊主面前摆着一些新鲜的蔬菜，有得用篮子盛着，有的用蛇皮袋装着，都是摊主前天晚上或当天清晨刚从地里收获的。
初春季节的菠菜，叶片宽厚翠绿，粗壮粉红的菜根分外亮眼，攥在手里沉甸甸而有质感，这种菠菜口感绵软发甜，真正能够吃出春天的味道；春季的头刀韭菜，粗短肥胖，叶片的顶端绿中泛紫，回到家中，清洗干净，不用过多加工，蘸上大酱，送入口中，满口都是韭菜光合作用后纯天然的味道；娇艳欲滴的香椿芽，一簇簇捆好，牙尖上还沾着清晨的露珠，真不忍心用手触碰他，生怕损毁它的鲜嫩外形；大葱吸收着春天的阳光雨露，长得格外茂盛，早市上数量很多，热情的摊主不住的招揽生日，顾客多数也会挑选上一把，带回家中，此时是大葱最好吃的时节。
天热之后，芸豆、豆角、辣椒、西红柿、茄子等夏季蔬菜悉数登场，从田间地头来到早市上，没经过中间环节和白天的日晒，蔬菜显得十分新鲜，很招顾客喜欢，每个人都是满载而归。
水果摊是单独的一个市口，摊点数量比蔬菜摊位少了很多，上市的多为应季水果品种。春季有草莓、樱桃、杏子，夏季有西瓜、甜瓜、桃子，秋季有葡萄、苹果、梨、山楂、大枣，这些应季水果多数来自于新区西北部的山区乡镇。售卖的摊主多数是中年妇女，走近她们的摊位，她们表现得非常热情，手里捧着瓜果不停地做着介绍：“大兄弟蹲下尝尝，这是自己山岭地产的，不甜不要钱！”这个时候往往被女摊主的热情所打动，不由自主蹲下身来，接过女摊主切好的的小片瓜果，咀嚼品尝。
吃人家的嘴短，尝完之后，只要不是品质太差，一般都会付钱买上一些。这些农村妇女的朴实之举，为她们招揽生日发挥了独特作用。
我平时很喜欢食用海鲜，早市海鲜市口是我最愿意逛的地方。
海鲜市口是早市最大的市口，占到整个早市的三分之二面积，位于早市的最宽阔地带，纵向摆了三排摊位。来早市采购海鲜的主要分两类顾客，一类是采购大户，主要是饭店经营者，这部分人采购数量大，采购过程干净利落，由于多数是老客户，彼此熟悉，顾客指定品种，摊主麻利称重装箱，简单商定价格后，快速成交。另一类是零售客户，占绝大多数，这部分人看好货物后，一般要经过讨价还价，由于购买海鲜的人员很多，多数顾客能体谅摊主的不易，短时间内成交。但也有例外，有的顾客以讨价还价为乐。我亲眼见过一位中年女顾客，蹲在一个卖杂鱼的摊位前，翻看杂鱼半天，跟摊主反复诉说杂鱼不均匀，个头小。当摊主说小杂鱼就是个头小、价格便宜时，这位顾客开始讨价还价，大约用了20分钟把价格从10元压到了7.3元，摊主开始给她称重，她提出只要两斤杂鱼，称重过程中，女顾客不断的从托盘里检出小鱼，换上大一点的杂鱼，前后又经过了近10分钟的交涉，这期间摊主为了照应她，耽误了四五笔买卖，好不容易过完称装袋后，女顾客又从摊位上捡起两条杂鱼扔进称好的包装袋里，这一下彻底惹怒了摊主，摊主把称好的杂鱼狠狠地倒在摊位上，双手合十，对女顾客说：“求求你，我不卖给你了，你到别处去买吧！”这才结束了这笔没完没了的生意。
早市上的海货业主，多数都是周围海边的渔民，出售的海鲜，有的是她们前一天晚上下小海所得，有的是她们的男人半夜出海捕捞的鱼获，无论哪一种情况，海货都非常新鲜。春秋两个季节，正是海产品旺季，天刚蒙蒙亮我就来到这里，尽情选购自己中意的海鲜，这个时候的墨鱼和八代都没有掺半点淡水，海螺个大肉肥，活力十足，蛎虾尽管离开海水就死，但它的上岸时间可以用分钟记算，跟活虾并无二致。面对新鲜无比的海鲜，我总是怀着极大的兴趣采购，每次都是满载而归。回到家里，家人往往才刚刚起床，我走进厨房，原汁原味做一桌海鲜，第一时间品尝海鲜盛宴，尽享美味。
早市上，我还发现了最喜爱食用的当地蛏子。这种蛏子细长、皮薄、颜色发*，他不同于皮色发黑的竹蛏，皮色发黑的蛏子，肉质干硬发柴，味道咸，口感差，而皮薄、颜色发*的蛏子，肉质细嫩，口味鲜甜。这种皮薄的蛏子以前我只在室内农贸市场买过，都是在充氧环境下保存的，价格昂贵，最贵时每斤五六十元，在早市上这种蛏子售卖价格每斤不到二十元，竟然吃出了一样的口感，我成为这个摊主常年的客户。蛏子买回家后，清水洗净，上锅蒸煮，皮肉分离，用原汤把蛏子肉漂洗干净，取章丘大葱切成细丝，再加上米醋、味精、香油调和，真正能吃出海鲜的本味。
逛早市，已经成为我重要的生活方式，常常乐此不疲。有的时候偶有急事，即使赶不上早市的开市，也要赶在早市解散之前去看看。早市越接近结束，顾客越多。七点一过，早市上就会响起此起彼伏的哨音，市场管理人员从早市的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哨音响起就意味着早市进入倒计时，这个时候，摊主要抓住最后的短暂时间高声叫卖，顾客也要抓住最后的时间选购商品，早市上的哨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三轮车的汽笛声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凡。半个小时过后，顾客离去，摊位撤离，留下一片狼藉，市场管理人员经过紧张的清扫之后，场地很快恢复了原有功能。
搬入新家后，我离开了城区中心，也远离了早市，从此中断了逛早市的习惯。每年的春秋季节，每当大批海鲜上市之时，我都会深深怀念从前逛早市的幸福时光。
作者简介:薛立全，青岛市*岛区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青岛市作家协会会员，在《齐鲁晚报》《青岛日报》《青岛晚报》《青岛西海岸报》《西部散文选刊》《当代散文》《西海岸》刊登多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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