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赵春燕
无意间在网上看见一段话:“不要嫌弃父亲的平庸，因为曾经的他也是怀揣梦想的少年；不要嫌弃母亲的唠叨，因为曾经的她也是对镜贴花的少女”。这句话我很赞同，我无缘见识父母的青春，但我见证了哥哥姐姐们的花样年华。
我的两个哥哥均比我大十几岁，等我记事时，他们已上高中。相差一岁的哥俩，跟着爷爷求学。平时我们兄妹很难见面，寒暑假我去探望他们，他们总是很高兴，一见面就把我举起来。白天我们一起走在丹凤县城的老街上，哥哥们轮流背着我。我个子已很高，趴在哥哥背上，两腿垂在他们的腿弯处，影响到走路了。哥哥很累，流了很多汗，但他们很高兴。那时哥哥们也没有钱，沿途好吃的很多，我们并没有买东西的习惯，只是兄妹一起走走路就已觉很高兴了。
晚上两个哥哥学习到很晚，哈欠连连。此时夜阑人静，粮食局的家属院里几乎人人都已进入梦乡。哥哥们为了缓解疲劳，也为了锻炼身体，就在爷爷分到的很小的房间里，举石锁子练臂力。寒冷的冬日里，那间小小的屋子里，两个赤膊少年，流着汗轮流举石锁子的情形，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屋子里散发出青春的荷尔蒙的气息，我只觉得冬天好似夏天般火热。
等到高中毕业，大哥参加公务员招考，参加了工作。大哥被分在山里的乡上工作，离县城很远，我们兄妹见面更少了。只记得大哥那时在财*所工作，他工作很忙，很少回家。他经常穿着浅米白色制服，戴着制服帽，身材很匀称。偶尔穿着带四个兜的灰色休闲西服，或者土红色的西装。头发梳得很整齐，牙齿很白，见到我整日笑嘻嘻的。爷爷很喜欢他忠厚老实的长孙，嘴里“晏，晏”的叫着，大哥也就很高兴的应着。等到大哥谈恋爱后，领着女朋友回家，那真是郎才女貌配一脸。大嫂穿一件红红的长款西装，腰肢很细，大哥是咋看咋喜欢啊。
大哥调回县城，在财*所上班时，我经常去他那里。一间小屋子，一家三口既作办公室，又作卧室兼厨房。大哥的桌上放满了各种票据，整齐地码放着，他经常加班到很晚。大哥大嫂的饭也做得好，尤其是那酸辣汤，又酸又辣，特别有滋味。那时，大哥好青春，好勤奋！
二哥高中毕业后上了卫校，在卫校里交了很多朋友。有一年过年他领着朋友，抬着自行车翻山越岭回老家。一帮年轻人抬着自行车，走在狭窄的山道上，唱着流行歌曲。当他们从门前的山岭上下来，有说有笑的出现在村人面前，那个气势真是无人可当。村子里的人们很震撼，震撼于他们的青春与时尚，更震撼于他们的充沛精力。我也无比羡慕，知道了大学生活的丰富多彩，在心底里萌生了考大学的年头。
二哥那时很瘦很高，也很帅气。他很喜欢自己的专业，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去地里砍甜玉米杆，二哥指缝中夹着手术刀，轻轻砍下玉米杆。我才知道原来手术刀很小、很锋利。他还给我讲了一些关于解剖的事，让我印象深刻。他喜欢唱歌，也喜欢跳舞。二嫂那时也在卫校上学，我记得第一次见二嫂，她穿了一件红色的夹克棉服，黑色裤子。短头发，眼睛很大，皮肤很白，人很瘦。我妈去了一趟卫校，回来告诉我们说“整个卫校，我看就你嫂子漂亮”。足见二嫂当时的靓丽程度。二哥和二嫂结婚后，他们就住在单位，也是一间小屋，多种用途。二哥的工作很辛苦，经常下乡出差。单位楼上有一家平民舞厅，那时娱乐项目少，二哥二嫂偶有空闲就一起去跳舞，锻炼身体。那时的二哥好青春，好活力！
其实与我真正在一起呆的久的，是我的两个姐姐。大姐年长我十一岁，我小时候，她就经常抱我。由于瘦，我骑坐在姐的腰上，我不知她累不累，反正她的肋骨硌得我生疼。大姐初中毕业不再上学，有一段时间她去了罐头厂打工。初次离家，大姐在罐头厂打了四十天的工。尝到了打工的艰辛，但也尝到了有钱的甜头。我很清楚的记得大姐打工回家时的装束：大波浪卷发，绿格子夹克衫，一条喇叭裤。粉嘟嘟的脸庞上，写满了笑意。这当是大姐最美的时候了吧，那时她走路带风，笑里都是甜味儿。
大姐在家待业一段时间，一直在县城陪伴爷爷，学会了不少家务活。等到她到水泥厂上班时，已是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了。有了固定的班上，大姐非常开心。她剪着学生头，齐耳短发又黑又直。穿着深蓝色的直筒料子裤，把雪白的带蝴蝶结领子的衬衣扎在裤子里，腰又直又细。大姐在水泥厂上班后，接着就成家有了孩子。我时常在大学期间的暑假，去水泥厂找她玩，并和她一起由大姐夫骑摩托车带着翻山越岭，去大姐夫的单位。大姐和姐夫在相邻两个县的两个镇上上班，摩托车是唯一的交通工具。有时一辆车要坐好几个人呢。到了姐夫单位，他没啥好招待的，就领着我们一起村民家吃农家饭。柴火做的饭，很好吃。那时，大姐好青春，好艳丽！
我与二姐相差五岁，在一起时间最长。二姐虽年长我五岁，但像个小母亲一样照顾我。每逢节假日，父亲回老家，我们两个一起在父亲工作的学校相依为命的过着日子。二姐白天给我做饭，晚上给我壮胆。有二姐在，我在偌大的乡村学校从未感到过害怕。
那时二姐上初中，我有时也跟着她到他们学校上晚自习。她班里的男生故意做*脸吓唬我，二姐就替我出气，训那几个男生。周末天好时，二姐带我去河边洗衣服。水很清凉，二姐穿着一件带竖纹的花裙子，纤细的手臂在水里甩动衣服，很吃力但也很美。我就坐在边上看二姐干活，大半天时光慢悠悠地溜走。
等二姐上了高中，暑假放假早，她就回来给上初中的我做饭。二姐知道我爱吃米粥，就经常做熬得很粘稠的米粥，配上土豆片或萝卜丝。夏天的夜晚，我和二姐坐在院中吃晚饭。皓月当空，丝丝凉风刮过，吹动二姐的长发。她穿着一条绿色的铅笔裤，上身一件白碎花的娃娃领子的衬衣，腰肢细得一把能攥过来，让我想起“纤纤细腰，盈盈一握”这个说法来。二姐那时，真是我的偶像。
等到她参加工作，也分在基层的乡镇，离家很远，但休假时常常回家看我。冬天，她穿一件米白色的格子大衣，里面套一件白色高领毛衣。下身穿一条健美库，白色的运动鞋。她剪着蘑菇头的脸上洋溢着的少女的娇羞，不知出现在多少少男的梦中。那时，二姐好青春，好轻盈。
从小起，哥哥姐姐们就是我的偶像与保护神。小时候，他们协助父母呵护着我。长大后，我离家在外，他们毫无怨言地承担起照顾父母的重担。随着岁月流逝，肩上的重担让他们脊背慢慢变弯，两鬓也渐现白发，但他们对于社会的责任、对家人的爱却是有增无减。
奋斗中的哥哥们也曾是怀揣梦想的少年，努力中的姐姐们也曾是对镜贴花的少女。岁月虽逝，他们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永远是青春年少、貌美如花。愿时光慢行，希岁月静好，盼哥哥姐姐们一切安顺！
作者简介：赵春燕，祖籍陕西省丹凤县，曾在武隆支教，现工作于山东济南教育系统，为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青年作家协会会员、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在重庆武隆支教。在工作之余，坚持写作，有多篇散文作品，散见于《解放*报》《应急管理报》《世界日报》《中国水运报》《劳动者报》《陕西工人报》《春城晚报》《金陵晚报》《文化艺术报》《安徽商报》《济南时报》《长春日报》《银川日报》《松江报》《太行日报》《齐鲁文学》、《华文月刊》《山东散文》《芙蓉江》等几十家报刊杂志，及“中国作家在线”“陕西文谭”“力读”“大文坊”“首都文学”“文学与艺术”和“俊韬在线”等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