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本色是诗人
——读吕进老师《多少话留在心上》
刘永
去年九月我第一次和同事去吕进老师家里拜访,吕进老师送了我一本他的新书《多少话留在心上》。回家翻阅就不忍放手了,读得非常畅快、非常过瘾,有几篇让我忍俊不已,捧腹大笑,激动之下就贸然跟吕老师报告说要写篇读后感。没想吕老师就当真了,要我“春节前完成”。眼看大街上灯笼高挂,霓虹闪烁,年味渐浓,感觉吕进老师一直在笑眯眯的看着我:“春节快来了,一定要说话算数哦。”
随着我对吕老师了解的增多,这读后感就越难下笔。吕老师有很多头衔,在诗歌领域也获过很多大奖,他创建的国内第一家新诗研究所当年曾轰动了诗歌界,我这个才疏学浅尤其对诗歌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的人怎么跟吕老师对话?思来想去,觉得吕老师不会要求写“读后感”的“读者”都是博士生研究生水平吧,这样一想就释然了,赶紧拿起他的新书重读一遍。
文如其人。吕老师曾应《重庆晚报》副刊部之邀,在年底至年的晚报文学副刊上开设《吕进专栏》,一时洛阳纸贵,深受读者好评,后来编辑成册出版,题为《岁月留痕》。其后,他出版了散文集《落日故人情》。这本《多少话留在心上》也是吕老师近些年发表在各大报刊上的散文,风格依然是“貌似信手拈来,实则精雕细琢”。全书分为四部分:诗论与序言、访谈与演讲、往事和随笔。前两部分的内容跟他的专业关系密切,偏学术一些;后面两部分多是游记、随想,读起来轻松一点。可是不管是写人记事,还是评书论诗,吕老师的文字都透着率真和幽默。
率真是吕老师对人对事的一贯态度,对学生的学习要求严格,对待学术研究严谨认真,但对朋友、对学生的生活又很关心,彼此交往坦诚相待。而幽默体现在他对待生活的态度,他善于发现生活中闪光的东西,生活中遭遇的窘事、难事甚至糗事,最后都会被他下笔一挥,化解成心中别有的“欢喜事”。因此他的幽默中透着达观,时常表现出大智若愚、举重若轻,让那些时代宏大的命题消解在平常生活的细节变迁中。
吕老师很会讲故事,他回忆故旧知交流年往事,绘声绘色,让读者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写“初到重庆”,其实就是写他中学毕业考上大学第一天到校(原西南师范学院)报到的经历。几个从小在成都平原长大的高中生,第一次来到山城重庆,不仅见识了山城的梯坎之多、之高,还见识了山路之陡、山湾之曲。从成都坐火车再转汽车,历经一天半的时间,正午时分终于到达学校所在的北碚城区。顶着酷暑,加之饥肠辘辘,几个同学想出一个妙招,打电话到校办“请院长来车站接我们”。结果,来了一位身穿旧*装的高个儿,以熟练的一连串*人口令:立正--向右看齐--齐步走,他们只得乖乖地扛着笨重的行李爬上一级一级望不到尽头的台阶,从此走进大学的生活。吕老师的文字很节制,书中有几篇回忆故人的文章,语言平实,字里行间却浸透出浓浓深情。比如他写从小带他的保姆“曾曾”,这是一个不识字的贫家妇女,但却非常的淳朴善良。“曾曾”从吕老师生下来两个多月一直带到他七岁才离开,以后吕老师去看她,尽管她自己家徒四壁,却每次“都要在黑暗里从*米桶中掏出一个小布包”塞钱给他。“曾曾”每年还要亲手给他做一双布鞋,有时连她自己的儿子都没有,临死身上还揣着给吕老师买新衣服的布票和钱。虽没有“长歌当哭”,但这浓浓母子情跃然纸上,“曾曾”这个瘦弱的女人如广袤的大地母亲一般宽厚朴实的形象也让读者感同身受。
在如今这个众声喧哗的世界里,“诗和远方”仍是很多人心中的梦想。在柴米油盐的惯常生活中,也许诗歌如音乐一样能时不时抵达我们的内心深处,让我们停下脚步,独自仰望星空。吕老师毕竟是新诗评论家,所以全书内容主要还是与诗歌有关。无论是访谈、演讲,还是写诗人、评诗作,都体现出他对新诗的热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