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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6/10 21: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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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问篇


  

 


  肯定有一天,我会成了往事。


  


  肯定有一天,我会成了后来人的话题。


  


  肯定有一天,我连后来人的话题也不再是。


  


  肯定有一天,已经没有了这个肯定!


  


  


  当我成了往事,我家的小狗还会半夜里狂吠不止吗?


  


  牲口棚的牛驴还会安敛地围在槽前吃草吗?


  


  家院树梢上的知了还会不知疲倦地拼命叫唤吗?


  


  还会有勤谨的鸟儿前来啄食我家秋后树上的柿子、红枣吗?


  


  那只从墙窟窿里钻出来、好看、好乖的老鼠,还会俩眼“滴溜溜”乱转、战战兢兢地啃食粮蔬瓜果吗?


  


  可爱的蚊蝇们还会“嗡嗡”叫嚷着寻找叮咬的目标吗?


  


  粮囤里还会有美丽可爱的蛆虫滋生出来吗?


  


  土炕干草下钻出的跳蚤,这个可爱的精灵,还会总是把疲累的一家人骚扰得没法睡觉吗?


  


  母亲故事里的屎壳郎同花蝴蝶的缠绵还会让人难以接受、惊讶不已吗?


  


  


  当我成了往事,家院的石榴树还会花开火红吗?秋后的石榴还会挂满枝头吗?


  


  凤仙花、鸡冠花还会红艳艳地开满庭院吗?


  


  冬天瓦房顶上的积雪还会老是不肯消化吗?


  


  连绵的雨季房顶还会不停地漏水吗?


  


  阴雨后的南墙根还会有发绿的菌苔长出来吗?


  


  粪堆边还会有亭亭玉立的野蘑菇悄悄拱探出来吗?


  


  


  还有,当我成了往事,我家那副栅栏门还会摩擦地面“支喳”怪响,像是美妙的音乐在演奏吗?


  


  那把竹扫帚,童年的我用来扑打蜻蜓的工具,还会斜跄在灶屋的旁边吗?


  


  晾晒的衣被,被微风吹动、在隔条上晃来晃去的舞蹈还会继续吗?


  


  屋里那个老罗圈椅子,爷爷坐在上面抽旱烟的情景还会再现吗?


  


  土炕上的土布被褥还会折叠得齐整吗?


  


  瓦缸里的红薯面还会用来蒸窝头吃吗?


  


  灶屋那串辣椒、那挂蒜头还会在吗?


  


  开春炒酱的*豆还会“乒啪”炸响吗?


  


  那尊老咸菜缸还会蹲在家院的墙角吗?


  


  


  当我成了往事,堂屋的织布机还会“唧唧复唧唧”地响着,母亲羸弱的身影还会在机前忙活吗?


  


  大街边,月亮下,纺花的姐妹们还会叽叽咯咯说笑不停吗?


  


  父亲擅长扬场放磙、装车垛垛各种“技术活儿”,他还会不断地去给街坊邻居们帮忙吗?


  


  


  当我成了往事,那个瞎眼的叫花子还会在大街上蹒跚不停吗?


  


  早起拾粪的老焦叔还会弯着腰满街转悠吗?


  


  挑担贩锅的二大爷还会起早往遥远的彭城去吗?


  


  海叔的牛车还会“咕隆隆”地轧过村前的石桥吗?


  


  生产队长老张头的钟声还会“铛铛”敲响吗?


  


  傍黑的街头还会传来跛脚货郎的叫卖声吗?


  


  看青人的茅草庵还会搭建在村头吗?


  


  野地里的西瓜还会招引小孩子们偷偷来拽着吃吗?


  


  当我成了往事,童年时那个拾柴草的傻老秋,他那“小鸡蛋,滚咧咧,我去南阳看姐姐,姐姐不来我坐车,滚咧咧赶蛋我好过”——这土味十足的歌谣还会传扬在蓝天旷野吗?


  


  夜晚,月下,“故事篓子”大老李还会眉飞色舞地说个不停吗?他那些吓人的*怪故事还会让小孩们夜晚不敢独自出门吗?


  


  玩皮影的班子还会热热闹闹地在街头开演吗?


  


  电影演出前的老而旧发电机还会“嘟嘟”地响个不停吗?


  


  


  当我成了往事,二大爷还会为半寸宽的地边跟地邻争执不休吗?


  


  六叔还会因宅基地的边界与邻居反目成仇吗?


  


  小孩们还会为了一个纸飞机,一根柳条儿,一枚粉笔头,红脖子黑脸地争吵不休吗?


  


  两口子因生活中的枝枝叶叶而争吵怄气的镜头还会闪现在记忆之中吗……


  


  


  当我成了往事,能够记起我的,应该是我的儿女呢,还是我的乡亲们?


  


  抑或是我的文友们?


  


  或者是我曾经的同事们?


  


  有谁该是最为把我在心头记得牢靠的?


  


  反过来说,什么才是我能够让人们记起的东西?


  


  是我的身影容颜,还是我的行为踪迹?


  


  是我的积德行善,乐善好施,美德懿行,还是我的行为不轨,纲常败坏,作恶多端?


  


  是我的勤奋刻苦,不辞辛累,不舍寸阴,还是我的好逸恶劳,贪图享乐,无所作为,得过且过,虚度光阴?


  


  是我的学识渊博,著作丰硕,建树多多,还是我的知识浅薄,文字蹩脚,聊充打油?


  


  是我的“酒后无德”,发酒疯,发牢骚,惹人讨厌,还是我的耍小聪明,搞小动作,出*点子,让人不愿跟我打交道,人人像躲避瘟疫一样恨不得离我远远的?


  


  是我的儿孙满堂,后代繁衍茂盛,还是我的后继乏人,家道衰落,子嗣断绝,只剩下陋室空堂,衰草暮杨?


  


  是我的金银财富堆积如山,豪宅巍峨辉煌,四邻歆羡,宾客咋舌,遐迩闻名,还是它的偏僻简陋,其貌不扬,无人知晓,不值一提?


   


  


  当我成了往事,岁月依然静好。


  


  天空还是蓝色的。


  


  大地还是绿色的。


  


  高山青秀挺立。


  


  江河奔腾流荡。


  


  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啼鸣不停。


  


  水里的鱼儿摇头摆尾游来游去。


  


  春种秋收依然如故。


  


  冷暖交替年复一年。


   


  


  当我成了往事,我能够拥有的比之于我在世时还会丰盛得多啊——


  


  那就是我不会萎缩的思维空间,我对这个世界一往情深、满怀恒久之爱,如若浪潮涌卷!


  


  -9-18

 

孙琳,男,62岁。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永年区作家协会副主席,洺州诗社副社长,诗词楹联协会副主席。自幼喜爱文学,年开始发表作品。多年来有作品散见于《河北文学》《散文风》《无名文学》《新建安诗刊》《农民日报》《农村青年》《健康报》《河北科技报》《陶山》《九月》《河北法制报》《邯郸日报》《邯郸晚报》等报刊杂志。已先后出版散文集《耀眼的补丁》诗集《故园荷风》和回忆录《浅水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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