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值钱,在现今的媒体业内指的是大流量,欲得大流量则需爆款。如今每家媒体都有各自的爆款攻略,有的抓深度报道,有的抓鲜活新闻,也有的索性重点打造某个垂直领域的资讯。钱江晚报走的则是一条多条腿走路的路子,因为这是一家有30年报龄的媒体,自有她厚积薄发的一面,其中长时间追踪大案要案的爆款设计方式,让业内业外眼前一亮。近两年来,随着公安刑侦技术的提升,一大批沉积的大案要案得以告破,这给了媒体以切入报道的大好机会。在浙江,宁波绿洲珠宝案、杭州万向公园案、杭州之江花园案的告破尤为突出。这三组报道,应该说《钱江晚报》在所有媒体的报道当中独树一帜,高出一筹,成为了实打实的爆款。
一、从第一现场,追踪到每一个“第二现场”
任何一个大案要案,尤其是重特大命案,因为侦破的复杂性,案发的第一现场之后,往往有数个“第二现场”。什么叫第二现场?就是第一现场之后,对案件侦破具有重大意义的其他地方,有的甚至是走了弯路的地方,但对于案件侦破依然有相关或者排除的意义。媒体如果要将系列报道做扎实,除了深入第一现场采访,这些第二现场不可轻视。
杭州万向公园案有“杭州第一案”的称谓。年11月4日晚上,在杭州闹市区的万向公园,一对青年男女惨遭凶手抢劫杀害。事有凑巧,案发后一个小时,钱江晚报跑线记者刚好驾车路过位于体育场路上的万向公园。当时,警方刚刚拉起警戒线开始排查,出于职业敏感,记者当即停车展开采访。谁都知道,第一现场对于新闻采访具有最重要的意义。因此,记者第一时间掌握了大量的细节,比如凶手留下的血迹线,极其细微,从案发现场一直延伸到边上混堂桥附近的电话亭;又比如,采访到了在现场拍照取证的民警。这许多细节,当时由于案件未破,在次日见报的第一篇报道中无法见诸报端,但依然被完整地记录在了记者的采访本里。
随后几天,杭州警方继续全力侦破。钱江晚报记者保持每天与专案组通一个电话的频率。法医解剖得知,被害人是被利器捅倒致命,那么凶器何在?警方花了大力气寻找,甚至抽干了附近古新河一段的河水。钱江晚报记者亲历了这样具有重要意义的第二现场。同时,如此命案到底是本地人寻仇所为,还是外地人偶发犯案?专案组排查了所有旅馆登记信息。记者也跟着亲历这一“没有硝烟”的现场,目击排查信息的民警用掉三瓶眼药水,从一个不太会电脑的新丁成了一个迅速掌握盲打的优秀信息员。
宁波绿洲珠宝案被称为“浙江第一悬案”,凶手极其猖狂神秘,在此后22年的时间里,每隔几年就在宁波、绍兴等地潜入多个珠宝店或者商场,开枪动刀杀人伤人后抢劫再“全身而退”。晚报记者在年案发翌日得知消息——一个杭州的治安民警告诉他,接到了重要的协查任务,要盘查可疑人员。于是,记者就宁波发生的案件搜集了案件资料,但没有机缘去发布这个稿子。年4月7日晚,绍兴市供销大厦又发生类似的珠宝被盗案件。当天,钱江晚报记者立即赶去现场。隔了一阵子,记者从警方得到消息:比对了枪弹和其他痕迹,作案者可能和绿洲珠宝案是同一个人。年1月22日,大年夜的凌晨,诸暨第一百货商店再次发生珠宝被盗案件。出于职业的敏锐,记者在赶往现场的路上已经想到:这起案件很可能跟宁波绿洲珠宝行、绍兴供销大厦的案子有关系。
杭州之江花园案发生在年夏天,别墅内三人遇害,震惊杭城。案件发生之后,钱江晚报记者不仅第一时间赶到现场采访,还在机缘巧合之下,在随后的一周里住进了之江花园。对周边邻居展开了细致采访,充分还原被害人一家的生活轨迹。案发之后几年,杭州乃至浙江各个地市都建立起了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这些研究所都对之江花园案进行重案攻坚,晚报记者一旦得知此案有相关的蛛丝马迹出现,一定会赶到现场。哪怕暂时不能见报,也以积累资料的态度进行细致采访。好几次,最终新证据或者新线索证明侦破方向有误,但记者和民警一样不放弃每一处细节。
二、专案组成员换了几茬,但记者始终如一,采访不止
沉积的大案要案的侦破过程是艰苦的,需要警方前赴后继地努力。专案组始终不散,但侦查员已经换了好几茬。期间,钱江晚报记者保持了稳定性,与案件侦破共始终。同时,记者从案发开始就与专案组保持着定期的联系。
万向公园案侦破历时十年,钱江晚报记者和几任专案组成员都熟悉,甚至出现了专案组成员向记者问询相关线索的情况。在不违反公安保密条例的原则下,记者参与了多次案情讨论会。由于记者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各方面的情况会集中起来,一旦发现有用线索,记者也会第一时间告知专案组。这个案子钱江晚报记者是所有媒体中最早得知破案消息的,当时记者正好与杭州市公安局一位副局长(也是前任专案组成员)一起吃饭,副局长接到了一通电话,接完,他对身边的记者笑了一下,说了一句“你最关心的案子破了”,因此记者得以做好第一时间介入破案报道的准备。
绿洲珠宝案亦然。专案组数位成员在随后几年到浙江各个地市的公安机关任职,不少是一把手二把手,但是他们对于此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