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晚报》对我而言,是一份充满神秘色彩的报纸。年,我考入脱产电大,在济南白马山*校学习。班里有两位同学极其聪明,一曰刘健,一曰陈松岩,忘了是哪位同学了,特别喜欢看《新民晚报》上的“夜光杯”栏目,当时晚报上有一位*裳老先生,文笔了得,我那时把他俩看过的报纸珍藏起来,模仿着上面的文章而写作。也许是叶永烈给我童年留下的科幻作品太深,遇到叶永烈的文章,我还会悄悄地剪贴下来,这是一张温暖人心的报纸啊!我的写作之路,一直没有科班教育,打得是迷踪拳,应该说,*裳先生和叶永烈先生的文章,给了我早期的很多启蒙。北方的大气文人,瞧不上海派文人的卿卿我我,总认为这些文章难登大雅之堂。而对我,总感觉藏在这些小文章里的丝丝文气,有着妙不可言的味道。
我一生遇到的好编辑很多,对编辑默默无闻支持作者的品行悠记在心。曾记得黑龙江七台河矿工报的姜曼瑞老师,每次回信比我的投稿字数要多过几倍。倘若我今天有一点笔墨留下,断然与这些编辑从始至终的支持是分不开的。一生帮助过我的编辑不可胜数,感受他们的素心,真如读一部好版本的《红楼梦》还美好!。
距离产生美,海派文化和京派文化的区别,北方人和南方人的性格对比,让我对《新民晚报》充满了向往和梦想。在我眼里,这张传统小报一般的文章,极容易让我想起解放前的上海滩,想起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一帮文人。他们高举着精神的火炬,爬梳在窄小的文字田地里,指挥着文字的千*万马。我感觉在上面发一篇文章,与*裳、叶永烈等名流登在一个版面上,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我有几次梦到自己的文章与他们的文章排列在一起,还梦见了*裳先生和叶永烈先生过来和我握手。
然而,梦境终究是梦境。*裳先生我始终未能见上一面,听到他去世的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我读过了*裳先生的很多文章,或者说,一直和*裳先生生活在一起一样;叶永烈先生因为和我同是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几次开会合影留念,说起少年时读过他的《小灵通漫游未来》,叶先生笑了,那笑宽厚而自然。
终于,有了和两位先生同版面的机会。在《新民晚报》果真发表起文章来了。看到自己和名人同版,我让在上海工作的表弟一定给我找到登载我文章的报纸。我写文竹、写石榴,写读书,写一万步的锻炼。我感觉那个版面好像是让我牵挂的田野,在那里,我可以找到属于我的精神家园。
无论是在一个人独处的夜晚,还是在边疆森林里悄然倾听鸟儿的声音;无论是写作遇到了多么大的时间障碍,还是看别人讽刺小文章的无聊,一想到《新民晚报》,我还是把它当做一个值得一个写作者骄傲的园地。
有一个编辑吴南瑶,名字好,品性好,编辑的文字也好。有一次我和甫跃辉先生偶遇在某一温泉,后来,我俩的文字发表在《新民晚报》同一个版面上,那一刻,好像又和甫先生同泡在一个池子里。吴一定是吴越的吴,南是南方的南,瑶一定是瑶池的瑶。这位编辑的心性自然,时常在我感到无助的时候,在《新民晚报》上发表我的一篇随意文字,看着它们挤仄在名家之间,我对自己的文字也充满了骄傲之情。
虽然我至今没见过吴南瑶先生,就像周晓枫先生给我说过的一句话一样,文人之间,能互相欣赏文字就是一种幸福,读到好文章,就像吃到了一个双*蛋。有鸡蛋吃就行了,何必一定要见那只下双*蛋的鸡哪?想想,真是这个道理。
(年11月9日于北京游燕斋)
戴荣里已为对方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