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刑警抓到20年前的命案嫌疑人时激动地大呼:“我找你找了20年,头发都找白了,今天你终于归案!”这段视频打动了无数网友,网友留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向坚持不懈的民警们致敬!”
紫牛新闻记者了解到,视频中的刑警是河南省舞钢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张建寅,当年他负责侦办当地的一起雇凶杀人案,几位嫌疑人陆续归案,唯有最后一名嫌疑人栾某伟一直潜逃在案。直到年,警方利用最新的技术手段锁定并抓获了栾某伟,所以有了视频中令人动容的一幕。
20年前一女职工被害
大部分犯罪嫌疑人相继落网
8月30日晚,在河南漯河高铁站发生了一幕令人动容的画面,一名头发斑白的刑警眼神犀利地盯着犯罪嫌疑人说:“我找你找了20年,头发都找白了,今天你终于归案!”视频中的民警叫张建寅,20年前身为舞钢市刑警大队长的他,负责侦办当地的一起恶劣的雇凶杀人案,这次被抓获的正是该命案最后一名犯罪嫌疑人。
这起雇凶杀人案发生在年7月25日晚,死者是舞钢市垭口辖区某印刷厂的一名女职工。时任刑侦大队长的张建寅在接警后,迅速组织侦查和技术人员赶往现场,案发现场到处是血迹,物品凌乱,尸体头部有钝器击打伤。案发后,舞钢市公安局立即启动命案侦破工作机制,全面开展现场勘查、走访调查、犯罪嫌疑人抓捕等工作。
满头白发的张建寅指着罪犯说:“找了你20年”
据舞钢市警方当年调查,凶手在作案后曾企图埋尸,但因条件不允许便又伪造成了奸杀现场,手段残忍、性质恶劣,社会影响极差。面对复杂的案情,张建寅与办案民警一起围绕现场,对相关人员进行了大量走访。“后来我们得知了这个被害职工和厂里的领导发生过矛盾,然后我们将这作为重点进行攻克。”张建寅说,找到突破点的办案人员陆续对三名厂领导开展工作,虽然遭到了对方的抵抗,但经过突破,其中一名参与者承认并供述了相关情况。
“他们当时正因这个女职工为离职赔偿闹事的问题发愁,其间产生了很多矛盾,双方积怨较深。”张建寅说,通过侦查,办案人员逐渐掌握了事件全貌。年5月,印刷厂经理刘某超找到了公司聘请的法律顾问唐某成“收拾”闹事的女职工。唐某成找到寇某祥,寇某祥又召集了寇某召、栾某伟两名杀手,进行踩点和多次密谋。
案件现场某印刷厂远景(年)
张建寅告诉记者:“凶手行凶前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行凶的这帮人来自舞阳,事发前他们多次来到舞钢踩点,了解周边的环境并且摸清了受害人的作息时间。”7月25日,三人在当晚10点左右用铁锤将被害人杀害,并伪装了现场。“案发大概七八天后,我们就掌握了线索抓捕了第一个人,并陆续将王某焕、刘某国、刘某超、唐某成、寇某祥几人抓获。”可惜后来得到消息的两名杀手寇某召和栾某伟,在佣金都未拿到的情况下迅速潜逃。受制于当年的技术手段,舞钢警方多年努力却未能抓获二人。
案件现场某印刷厂办公楼(年)
一代又一代刑侦民警接力
新技术的出现将逃犯锁定
张建寅告诉记者,这起命案每年都会在舞钢公安的重点积案攻坚中被提起。“虽然刑警队里的民警不断更迭,领导班子也换了几届,但每一届领导和民警们都很重视积案的处理,在我们内部形成了一个机制。”记者了解到这20年里,张建寅虽然从刑侦大队长逐渐升为了公安局副局长,但每次局里召开“.7.25”命案研讨会时都会邀请他参加。“因为我对这个案子最清楚,我就会给新的刑侦民警们讲原来的工作做到了什么地步,现在还有什么工作要做,然后按照现在的科技手段重新审视这个案件。”
年3月,案子已过去18年,侦查员通过新技术手段和深度研判相关信息,综合比对各种线索,确定了在逃的犯罪嫌疑人寇某召有可能藏匿在西藏拉萨市。年3月23日,抓捕民警在拉萨市城关分局金珠西路派出所的配合协助下,在拉萨城关区将寇某召成功抓获。
年11月,舞钢警方继续积极开展了命案积案攻坚,将该起命案的最后一名逃犯栾某伟列为重点缉捕对象,成立了追逃专班,对栾某伟展开全力追捕。“我们通过大数据的手段,排查出一些有用数据,然后传给吉林警方共同去侦查,最后一点点查出来了。”年8月,专案组民警掌握了可靠线索,立即组织抓捕组赶赴吉林省进一步侦查。8月23日,在吉林省警方配合协助下,栾某伟被抓捕归案。
抓捕部署现场
逃亡20年不敢看少儿频道
归案后凶手在案发地磕了三个响头
随着从吉林方向开来的列车缓缓停靠在站台,张建寅急切地走到车厢门口,他终于要和这个找了20年的犯罪嫌疑人第一次见面。
公安民警将犯罪嫌疑人抓获
车门打开后,三名便装民警押着栾某伟走下车来。“你认识我吗?”“不认识。”张建寅眼前的这名面容沧桑的男子正是20年前,发生在舞钢的雇凶杀人案的最后一名犯罪嫌疑人栾某伟。“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呀!我找你找了20年,头发都找白了!”张建寅难掩心中激动的情绪,他拍着栾某伟的肩膀说:“今天,你终于归案了!”
犯罪嫌疑人栾某伟指认现场(年)
张建寅看起来比面前仅小他两岁的栾某伟苍老得多,他双鬓苍白,脸上的皱纹也更加明显。张建寅严厉地说:“希望你这次好好交代。”“嗯。”犯罪嫌疑人栾某伟随后被押上了警车,回到了他曾经行凶过的舞钢。在审讯中,栾某伟说自己在外逃亡的20年里,害怕见到警车和河南人,听不得警笛声和河南话,甚至不敢看少儿节目。
“后来经审讯我们才知道,当初栾某伟一直是搭短程交通工具四处逃亡,后来躲到了老家吉林改名换姓,也不敢跟家里人联系。”张建寅告诉记者,栾某伟在犯案前也有家庭和孩子,后来因为借贷后需要钱还债,便带着侥幸心理参与了杀人。“他说他不敢看电视上的少儿节目,因为出逃那年他的孩子才7岁,到现在他脑海里的儿子永远是7岁,看到少儿节目就会想起儿子。”张建寅说。
据专案组后来的走访得知,栾某伟潜逃后,他的妻子独自抚养儿子长大,如今他的儿子已工作,但绝口不谈自己的父亲。栾某伟曾向公安机关表达了忏悔:“我非常愧疚,觉得对不起母亲,对不起儿子,没能替母亲养老送终,也没负担起父亲的责任。”在指认犯罪现场时,栾某伟当场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后哭着自语道:“对不起。”
张建寅告诉记者:“这起案件的破获最重要的一个意义就是给我们广大民警带来了信心,下一步我们还会正常地把这起案件诉讼下去,让犯罪者得到应有的惩罚。另外,我们要努力让所有的积案像这个案件一样被攻克。这是我们所有公安干警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紫牛新闻见习记者|陈燃
编辑|张冰晶
剪辑|万惠娟
主编|陈迪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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